2021年全美开学季,中国来美留学生在上海浦东机场排千米长队等待登机的照片引发关注。(美国大使馆)
随着逐渐提高的疫苗接种率和防控成果,很多海外高校开放了线下授课。中国留学生也在经历了漫长的“云留学”以及“有家回不去”的窘境后,终于恢复了校园生活。
但是,无论是滞留异国的留学生,还是疫情暴发后匆忙返华却无法再“出去”的学子都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无法正常社交的苦闷心情、居高不下的日增确诊、能否返校的焦虑以及不断修改的学校规定等问题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受疫情影响,中国留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堪忧
近日,美国侨报采访多名留学生及知名心理咨询培训机构愈见幸福,还原受疫情影响的“留学生活”,给留学生们带来了怎样的“起伏心理”。
愈见幸福品牌负责人孟凡波坦言,在当前疫情肆虐海外的背景下,中国留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十分堪忧。
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马朝旭曾在今年中旬的一场发布会上公开谈过中国海外留学人员的特点:
一是人数众多,海外留学人员总人数160万人,疫情期间尚在海外的大约140万人。
二是留学人员分布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美国约有41万人,加拿大约23万人。
三是所在国的疫情发展阶段不同。
四是留学人员处境不同,需求也存在差异。
突如其来的疫情给留学生生活带来冲击。“那时候,疫情突如其来,影响了留学生们的心理健康,包括生活适应、内心压力感、情绪状况等方面”,孟凡波说,疫情让留学生们压力倍增,内心感觉到失控,无法融入社交圈,对未来感到沮丧,情绪困扰也十分严重。
留学生们会普遍感到焦虑、对疫情以及自己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心、对现状感到无助,体验到较多孤独、抑郁的情绪。
波士顿边读大学边工作的大江(受访者皆为化名)在疫情初期选择了返华。但因为最后两门课无法返校考试而被学校开除。这让大江感到非常沮丧,心情抑郁,最终选择了到心理咨询机构进行心理治疗。
而这一事例,并非个例。疫情期间只能在美国上网课的胡林,因去不了学校,无法与老师当面沟通,只能靠写邮件联系,因此耽搁了论文截稿时间。之后,由于无法如期毕业,他的心理也产生了负面影响,被诊断出抑郁症。
超八成滞留海外学子出现过一次心理崩溃
谈到疫情暴发初期无法返华留学生的心理情况,愈见幸福和其他平台发起的留学生心理健康调查显示,高达83.95%的留学生至少经历过一次心理崩溃,44.58%的被访者想到过放弃学业。
孟凡波称,整体来讲,“压力很大、时常焦虑”就是留学生群体的情绪画像,吁关心留学生群体心理健康。据悉,愈见幸福成立于2017年、以“治愈自己,疗愈他人”为目标的该心理机构接触了很多受疫情影响的留学生。
加州某大学在读研究生Terry疫情期间一直留在美国。他表示那段时间,自己的心理情况出现了很大的波动。在终于熬过了“云课程”,线下授课要开始前,他所在的学校公布了一系列针对疫情的政策。
“政策出台的时候,确实让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但开课以来,我看到这些措施执行情况后,更焦虑了。”
Terry介绍,他们学校核酸检测及健康码有很大漏洞。同时,学校没有任何体温检测点,教室通风系统是坏的。“疫情给我带来的焦虑越来越严重了,而我也看不到什么解决的方法,只能保护好自己。”
孟凡波提到,“留学生的心理崩溃”有时也与疫情之后海外对亚裔的歧视有关。疫情之后,遭遇暴力行为在海外亚裔中屡见不鲜。这对留学生心理健康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返华后留学生遭遇两难困境
返华的留学生同样遭遇了新的困难,“因为短期之内他们无法再走出去了”孟凡波说。这部分学生在开启“云留学”、“云上课”后,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以适应新的学习模式,“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多数留学生在这期间接受线上授课的方式,这和他们原本对留学生活的期待是不同的。疫情让他们无法享受和同学们线下的真实互动,也无法享受更多的教学资源和留学应该体验的风土人情。
另外,线上授课的方式不但会对留学生的学习效果产生影响,而且还需要考虑到时差等问题,“这让多数回中国的留学生都遭遇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孟凡波说。
“00后”的大二学生小川在纽约留学生。在疫情暴发初期他便购买了高价机票返华。他照原价支付了学费,但之后一直是在中国上网课。
小川表示,疫情带给自己最大的影响就是需要适应新的学习模式,由于时差原因,学习时间往往在中国夜间,“几个月下来人非常疲惫。”小川表示。
16%青少年曾想放弃留学
据愈见幸福统计,疫情的暴发给各个年龄阶段的留学生都带来了较大冲击。但相对来说,研究生以上学历的学子心理上更加坚强成熟,极少出现心理问题。多数青少年留学生由于对未来规划还不甚清晰,情绪受困扰较多。
例如,对正在计划到海外留学青少年留学生来说,他们的留学计划被打乱,虽然绝大多数并不打算放弃留学,但数据显示,还是有16.3%的受访者动摇了自己当下的留学意向,其中以低龄(初中)学生较为明显,他们表示自己需要重新思考出国留学对他们的核心意义,慎重制定未来规划,“因为他们还完全没有规划”。